我多麼幸運 / 但我忘了自己對未來依然充滿渴求 / 在這新的一天 / 我會把握時間還是又在滑手機中度過?
美國電子音樂人Dan Deacon在2015推出專輯《Gliss Riffer》之後,製作了幾張電影原聲帶,但他花了五年才推出個人專輯。他在新專輯《Mystic Familiar》中做了一些新的嘗試,包括首度以自己原本的歌聲示人,不再用重重效果器扭曲平常的聲線,之前恣意使用的電氣效果也收斂不少,視歌曲主題需要才會採用;整張專輯強調人活著的每分每秒與自然界的互動,如何找到生命的動力和生存的意志。
〈Become a Mountain〉作為第一首歌非常稱職,不論是主題或氛圍上都為專輯定調,交錯出現的琴聲帶入人聲,整首歌逐漸堆疊元素,等弦樂出現時到達高峰,Dan Deacon期許自己從自然界獲得重生的力量,活出更充實的人生。經過奇異又具太空感的演奏曲〈Hypnagogic〉後,單曲〈Sat by a Tree〉進場,描述在樹下冥想悟出人生的真諦,嚴肅的主題並沒有搭配莊重肅穆的音樂,這首歌的氣氛反而如夢似幻且充滿喜悅,鼓勵人應該及時完成想做的事。
前幾首歌雖然悅耳,但實驗性不高,或許會讓人覺得Dan Deacon在打安全牌,接下來無間斷的 "Arp" 歌曲系列四連發才是他認真發揮的時刻。〈Arp I: Wide Eyed〉和〈Arp II: Float Away〉結合電玩感噪音與流行旋律,在《Mystic Familiar》的專輯製作短片可以看到Dan Deacon如何利用家中的錄音器材打造出自己的音樂世界,而他在這兩首歌確實營造出驚奇、使人沉浸其中的體驗,〈Arp II: Float Away〉最後加入客座樂手Rose Burt詭異的薩克斯風,將聽眾導引到下一層的夢境。〈Arp III: Far From Shore〉和〈Arp IV: Any Moment〉其實是 "Arp" 系列曲一二首的扭曲版,如果前兩首歌讓人心生嚮往,後兩首歌就宛如惡夢一般令人想要逃離,〈Arp IV: Any Moment〉最後還加入警告音,模擬出幽閉恐懼的心理狀態。
在稍微墜入黑暗後,《Mystic Familiar》專注在把人從負面能量的深淵中解救出來。演奏曲〈Weeping Birch〉讓緊繃的情緒獲得紓解,Deacon的電子琴聲配上客座樂手Ruby Fulton的小提琴和Jeremy Hyman的鼓顯得很古典,聆聽時眼前彷彿出現拍攝田園風光的電影畫面。〈Fell Into the Ocean〉和〈My Friend〉涉足的領域其實前半部分的歌曲都已觸及,不過溫馨正向的〈My Friend〉還是讓我聽得十分感動,Deacon描述和友人暫時無法見面,但共同經歷回憶能夠幫助彼此度過艱難的歲月,在當下這個許多人必須在家隔離,無法與外界接觸的時刻,這首歌曲特別能打動人心。合成器音色豐富多彩的〈Bumble Bee Crown King〉在樂觀之餘還蘊含沉思的氛圍,激勵人們在度過疫情的危難後,仍需保有創意和想像力來面對漫長的重建之路。
如今全球正受新冠肺炎的疫情肆虐,即使幸運沒有感染病毒,大多數人也犧牲了在外活動的時間和平時熱愛的興趣,被迫每天和自己相處。即便《Mystic Familiar》不見得是Dan Deacon最優秀的專輯,但Dan Deacon熟練的創作技巧和專輯中的正面訊息,讓它成為2020年最令人難忘的專輯之一。
by Debby