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中天氣忽然轉涼,當晚大家心中或許正為了許多事情煩悶憂心,很少人抽出時間來看表演。在The Wall舞台灰暗的燈光下,暖場的台灣女唱作人scintii出場,她用一台Mac電腦創造出幻境般的聲響,有一首歌的電子節拍和她空靈的嗓音讓人想起Massive Attack的〈Teardrop〉。
聽了幾首詭異的背景音樂,包括These New Puritans最近翻唱過的David Bowie的〈I'm Deranged〉和收錄在《Twin Peaks: Fire Walk with Me》中的歌曲〈The Pink Room〉後,舞台的布幕開啟,鍵盤手Hans-Henning Korb和Bark Psychosis的主腦Graham Sutton開始彈出〈A-R-P〉的華麗前奏,隨後These New Puritans的Barnett兄弟出場,George Barnett猛擊鼓膜,表演也正式開始。
These New Puritans今年的新專輯《Inside the Rose》比起上一張專輯《Fields of Reeds》更走向電氣化且稍微流行一點,這場表演也是以新專輯的歌曲為主,現場的聆聽重點就在Graham Sutton、Hans-Henning Korb以及偶爾由主唱Jack Barnett製造出的電子聲響,先前提到的開場曲〈A-R-P〉的調性轉換了數次,比較激昂的部分像是受到Depeche Mode的影響。客座樂手Hans-Henning Korb在台上不少時間都在敲擊顫音琴,畢竟新專輯就有歌曲叫做〈Infinity Vibraphones〉,顫動的琴聲、忽大忽小的電子音效如陣陣雷聲,搭配Jack Barnett魅惑的歌聲(和外表)讓人如入夢境。Jack Barnett的舞台動作雖不誇大,但舉手投足都十分優雅令人目不轉睛,同名曲〈Inside the Rose〉的幾句歌詞 Inside the rose / How does it grow? / How can you know? / Where does it go? 非常簡單但卻唯美浪漫。
〈Into the Fire〉是新專輯曲目中結構較為傳統、容易入耳的歌,在觀眾情緒正高昂之際,樂團很自然地銜接到舊作《Hidden》中極受歡迎的歌曲〈Three Thousand〉和〈We Want War〉。雖然是後龐克風格的歌曲,〈Three Thousand〉由目前的陣容演繹出來顯得遙遠而神秘。〈We Want War〉可說是These New Puritans最令人熟知的一首歌,可惜現場觀眾稀疏,沒有辦法在Jack Barnett唱 Let in, let out 時跟著喊出 "We want war!"。
前作《Fields of Reeds》的歌曲這次唱的不多,只有〈Organ Eternal〉和〈Fragment Two〉,因為這張作品時常被拿來與Talk Talk相比,當天又有Graham Sutton助陣,我想這大概是目前最接近聽到類Talk Talk現場的情境了,除非明年到倫敦看These New Puritans在Barbican的表演。這幾首歌極簡低調,比較適合平常戴著耳機細細聆賞,不過〈Organ Eternal〉迴盪的合成器旋律和顫音琴已經深深烙印在我腦海中。
暖場的女歌手scintii再度出場,和Jack Barnett合唱了舊歌〈Attack Music〉和新專輯中男女對唱的〈Beyond Black Suns〉,事後才知道原來她正是錄音室版本的原唱,不確定These New Puritans當初和她是怎麼搭上線的,平常看團通常客座女歌手都得由其他人代替,當天能聽到原唱感到很奇妙。樂團再表演了新專輯中氣氛低調的〈Where the Trees Are On Fire〉和接近純演奏曲的〈Six〉後,當天的正式演出便告一段落。
即便觀眾少,These New Puritans還是很夠意思地再次出場唱安可曲。Jack Barnett開玩笑地說這些歌已經有 "three billion years old",原來都是首張專輯《Beat Pyramid》的歌曲〈En Papier〉和〈Elvis〉,回到他們後龐克復興的出身。在經過耽美音樂的主場後,觀眾正好利用這些快節奏的歌曲釋放能量,其中〈Elvis〉已經多年未出現在表演歌單上,Jack Barnett戲稱他的兄弟George是貓王再世,且台灣的觀眾能聽到這首歌應該要覺得幸運,表演結束在此處的確讓人愉悅。
當所聽見的話語都只剩下非黑即白的二分法,These New Puritans的音樂鼓舞我們暫時放慢步伐,抽空觀看更多絢麗的色彩與細節。
by Debby